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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城者言 ——《文艺城》37年

2023-2-3 05:00| 发布者: ┈閑懶詩亽| 查看: 888| 评论: 20|原作者: ┈閑懶詩亽|来自: https://www.zaobao.com/lifestyle/culture/story20230203-1359221

摘要: 文学完结篇推手文艺城(文接上期)2016年,早报副刊也创设“早报书选”,经由初审与决审机制,每年为读者制定本地好书书单。几乎每年决审评审都会提到本地华文文学缺乏长篇小说的问题。小说新长征其实早报副刊也曾催长新华小说的创作。1988年4月11日《文艺城》推出“我国小说的新长征”系列,邀得本地作家李拾荒、英培安、王每伕与吴伟才连载长篇小说。英培安连载的《孤寂的脸》后来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,李拾荒《绝代天骄》让作为读者的潘正镭印象深刻,王每伕《飞天》是本地少有的科幻小说,吴伟才《塑像之爱》至今仍是作者自己的心头爱

答案不言而喻。

文章《折柳南来的诗人》刊登于1988年3月20日,潘正镭说,老人家读后很高兴。

潘正镭认为,无论文艺编辑还是副刊主任,都必须为读者服务,必须时时勤于磨锐自己的触角,采和编,判断取舍往往是关键。

1988年4月11日《文艺城》推出“我国小说的新长征”系列,邀得本地作家李拾荒、英培安、王每伕与吴伟才连载长篇小说。

新加坡华文圈经常有那种一代不如一代的感慨,但总有年轻人冒起。潘正镭就说,新一代写作者已经没有上一代的历史包袱与悲情,他们写组屋生活、疫情中的思考,仿佛美国小镇风情,让人看见本地新的文字现象。

在早报副刊工作20年,最让潘正镭印象深刻的,还是1988年与诗人刘延陵的缘分。

文艺版送暖

《文艺城》历经12任主编,执掌时间较长的有1997至2004年间的林迪玞、2006至2014年的林仁余,以及两次担任主编的谢裕民(1988年、2014年至今)。

完结篇

连载其他文类

半年后老诗人无疾而终。

主编从不回复,梁海彬并无怨言,因为他自有练笔的空间,在自己的博客涂涂写写到满意为止,就投稿《文艺城》期待与读者正式见面。

此外,2017年《文艺城》也曾推出“一个文本,两种媒介”,让中长篇作品在报纸上开头再转上网。当时编辑写道:“作为媒体之一,早报的《文艺城》却常面对无法选用长稿的局面。新一年开始,我们推出媒介续载‘一个文本,两种媒介’的试验。在处理较长的稿件,如本期谢裕民的小说《危城破——涓生与流苏》,文章首回先在报纸刊登,之后再转到zaobao.sg连载,以突破报纸的局限。”

木子则认为,硕果仅存的《文艺城》将扮演更重要的文学推手角色。

(文接上期)

“谁来为这些作家留下踪迹?谁来写他们的书?他们的书房?”

1980年代电邮还未出现,投稿都凭书信,本地诗人木子更是习惯亲手将作品交到《文艺城》编辑手上,与谢克、刘培芳、林春兰等编辑经常见面交流。

潘受晚年经常找潘正镭聊天,有一次相约到潘寓“海外庐”邻近,作家周颖南经营的湘园午餐,潘老的儿子潘思颖医生也在场,他提到潘受1958年被褫夺公民权,直到1983年恢复公民权才能正常出国后,就不时陪同父亲拜访中国、欧洲等地,旅途中潘受赋诗不少。

2016年,早报副刊也创设“早报书选”,经由初审与决审机制,每年为读者制定本地好书书单。

将继续扮演重要角色

潘正镭后来与周维介合编《折柳南来的诗人》,发现刘延陵在新加坡一直有发表文章,只是用了不同笔名,更曾参与本地现代诗论战,文章发表在行动党杂志《新加坡》,用了金季子为笔名。

潘正镭最近回头读这本书,再次确定这些都是很珍贵的资料,证明当时编采方向正确。他感慨说,最糟糕的方式是等到人走了才来赶悼念文。

2000年代末开始投稿的新生代作家梁海彬说,从来没有得到主编的回函,不知作品录用与否,他就耐心等待每周两大版的《文艺城》,刊登了有惊喜,半年后还没有刊登,就明白作品被投篮,必须再接再厉。

此外,早报副刊的学生文艺版《取火》如今已经转至线上,不再受版面局限,给学生写作者提供更大的园地。《字食族》专栏自2012年至今已经培养七代年轻作者。

“我们生活在同个空间,很容易去写远方的人,或写死去的人,但我们必须有很大的见地去突出本地我们认为有潜力、有作为、有识见的艺术工作者。因为太靠近,一个人的脸上暗疮我们都看得清楚,就容易出现小眼睛的问题,这个自我警惕很重要。媒体人要善尽的就是媒体的责任。”

林迪玞曾邀请本地年轻作家组织论坛,1998年2月16日在《文艺城》以《年轻的声音》全版报道年轻作者的文学思考。2002年“岛屿书写”系列公开征稿,17位年轻作家集体书写新加坡。2022年新加坡出现两本街道书写的书本《我星国,我街道》、《我狮城,我街道》,本地作家流苏就认为,20年前《文艺城》的“岛屿书写”系列早就引领风潮。

后来《早报周刊》也设“一期完小说”,由吴伟才与水一方(袁见)隔周轮流发表作品。

文艺城

每位主编有各自的风格与性情。

木子日前受访时回忆起这件旧事依旧感慨、感激。他说,其实作品刊登后,文艺版的编辑、报社同仁立刻送了一些钱到他家去,他记得有潘正镭与彭志凤,此外郭振羽教授还把钱寄到报馆。不过木子都没有接受,坚持自己解决问题。

潘正镭记得,1988年初到副刊,经郑子瑜教授引荐而认识当时已经94岁高龄的刘延陵,拜访他位于武吉知马七英里的住家,临走时发现他桌上有诗稿,潘正镭振奋于老诗人多年未有作品发表,决定亲自采访刘延陵,写一篇长文。几次采访结束后,有一天老诗人突然来到仁定巷的报馆,拿着一把雨伞,说诗稿里有几个字要改——这就是诗人从一而终,对文字毫不妥协的精神。

1994年4月至1995年6月的“作家与书房系列”访问27位本地青壮与资深作家,借用作家的书房搭桥,带领读者进入作家的世界。这些访问与照片于1996年出版成书。

小说新长征

(下,续完。本系列结束)

潘正镭听到这里马上跟潘思颖协商:“《联合早报》报头就出自潘老手笔,他是位备受尊敬的诗书泰斗,研究他的人很多,但不如你来通过读父亲的诗,陪伴他旅游的经历,表达你眼中的父亲和他的文化胸襟,子写父,必有精彩的观照。你任意写,字数不拘,刊登是我的责任。其实,我内心明白,潘老高龄,我们得与时间赛跑。”

至今仍坚持投稿,梁海彬表示,最主要的原因是《文艺城》是自由的,并不是主题先行来征稿。

主编显现风格与性情

潘正镭说,当时袁见是第一次写小说,之后结集成书《天请问》。她结合历史、考古、佛学、东南亚文化,“写出的奇异风格,有别于一般的新华小说。”

诗人、学者陈志锐认为,《文艺城》还将继续扮演重要角色,它是本地报章媒体唯一的文学版位,发行量远比书籍刊物高。去年起,《文艺城》推出《开卷》栏目,通过播客(podcast)朗诵并简评诗作。陈志锐相信未来《文艺城》会在线上继续拓展。

除了小说连载,《文艺城》也曾连载其他文类。潘正镭举两个例子,一个是潘受儿子潘思颖写《潘受的诗》系列文章,另一是马华作家何乃健评析陈瑞献寓言100篇。

几乎每年决审评审都会提到本地华文文学缺乏长篇小说的问题。

刘延陵是五四文人,中国第一本诗刊《诗》的主编,代表作《水手》是中国新诗经典,后来定居新加坡。

《联合早报》四字出自书法家潘受。

进入电邮通讯的年代,《文艺城》编辑躲入幕后,投稿者甚至不知道主编是谁。

潘正镭说:“我们做报纸的人,同是写作人。我们情愿花时间在这个事件上,虽然拖拖拉拉,最后还是促成书本出版。这种在华文报做文化的心态,现在回想起来:当时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活的推手,是超乎版面的。”

决定个别作品的连载需要把握机缘。

就这样,寓言的原文与评析在《文艺城》连载两年(2006-2008年)。

他说:“我很感激,长辈们的关爱,感怀至今。”

木子在1987年年初“在惨然的烛光下”写了《向一切告别》,描述家中因贫困断水断电,父母关系僵局等生活困境,文章2月23日发表在《文艺城》,引起不小回响,3月份两次《编辑手记》都提到有读者来电要帮助木子。

1992年《文艺城》推出“文字黑店”,连续33天以小方块专栏形式展现现代散文的可能性,蔡深江的文字甚至引起作家羊野撰文《论文字黑店中的“蔡深江现象”》随后引起“不大不小的笔争”(1991年11月1日《文字黑店》编后记)。文字黑店的大胆创新让本地诗人、学者陈志锐振奋不已。

对本地写作者来说,《文艺城》除了让作家切磋交流,见证自己文学的成长,也建立作者与编辑之间的微妙关系。

对梁海彬来说,“文艺推手”不一定是一个人,更可以是《文艺城》这个平台。“主编与投稿者没有私交,我觉得这样没有人际关系的纠缠,就比较没有目的性。”

潘思颖果然陆续写来八篇文章(1996-1997年),以《诗情同步》的栏目发表在文艺城。在潘正镭眼中,这些文章很难得,具有长远的价值。

英培安连载的《孤寂的脸》后来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,李拾荒《绝代天骄》让作为读者的潘正镭印象深刻,王每伕《飞天》是本地少有的科幻小说,吴伟才《塑像之爱》至今仍是作者自己的心头爱。

其实早报副刊也曾催长新华小说的创作。

此外,何乃健是马来西亚作家,研究农业,在北马与大自然为伍,也钻研佛学,他写《陈瑞献寓言》的评析,“我看了几篇觉得不得了,我们商量后,决定由早报连载……第一那个寓言,在文学创作上,是古老文体的创新,第二,陈瑞献的根底在佛学,但这些简短的寓言故事没有一个佛字。何乃健是以深厚的文学修养及生活体验来下笔的。我拍拍胸膛,你写100则,我们就登100期。”

活的推手超乎版面

潘正镭指出,早期小说版都只连载亦舒、温瑞安等作家的小说,1988年他接手副刊主任时,决定也连载新华小说,遂有“我国小说的新长征”系列,后有“新华小说”栏目每天连载。他以李拾荒《绝代天骄》为例,这篇寓言式小说讲述植物园猴子争夺地盘的故事,有所影射,取材另类,可惜不为论者重视。

尽管媒体环境改变,但早报副刊仍保持周一至六每天一大版《四方八面》,每周一大版《名采》与《阅读》,每周两大版《文艺城》,潘正镭认为放眼世界各地其他华文媒体,《联合早报》为文学与文化保留的版面仍相当可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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